瞧,只见墨云汹涌而来,到底是入了夏,天说变就变,无端念及建康那边大将军加九锡之事,兀自叹了一句:
“世道无常呀!”
这一语刚了,豆大的雨点斜箭一般射了下来,眼下是没法出去了,他起身正要去关窗,却见长史周密匆匆往这边来,大约是急了些,不意脚底一个趔趄,人便猝不及防趴地上去了,雨具也跟着被风刮翻,几下竟吹跑了!
周密一壁忙着追伞,一壁拍打身上泥泞,见两者皆无功,索性随它去了,折身朝自己这边跑来。许侃不禁苦笑,见他一身狼狈跳进屋来,递了手巾给他:
“令伯,何事这么急?”
周密接了手巾抹了把脸,接着撩起衣襟立在门口拧水,三两下的事,也顾不上衣裳皱成一条绳,从怀中掏了一个油纸袋子出来,窸窸窣窣一阵,又抽出几封书函来。
“都是建康来的。”说着递了上去,“这信和东西一块到的,东西我让先放后院了。”
再过三日便是老母寿辰,前几日天子亲自下表贺寿,天恩既降,许侃遂连夜上了折子叩谢,哪年都没今年热闹,他生性节俭,乃是多年受母聆训所养成,往年生日,不过备些老母爱吃甜点小菜便过去,从未大肆张扬过,就连家母生辰,也无多少人知道的,眼下,怕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