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被浇灭,但弩矢和硕大的石块仍在不知疲倦地砸下来,教人无从辨别逃亡的方向。刺史麾下的将士接二连三地被刺穿胸腹,倒在一旁。大将军忽见刀光一闪,一个人影快步冲到他面前。
他知道他躲不过去了。
滚热的液体从脖颈中喷涌而出,和着雨水一起洗刷他破旧的战甲。一阵并不太长的剧痛过后,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意识的零星余辉像清晨的最后一丝星芒,俯瞰着他缓缓滑下马背的躯体。
这一刻,他心下轻盈,注视自己的目光也是空如明镜的。
接着他看到一条河横亘在眼前,只要渡去彼岸,他便要了结这一生了。
这条河十分眼熟。
他想起来,年轻时曾差点溺死在里面。
那是父皇在世的最后一年里,宫中风波诡谲,让人不得安宁。
父皇沉疴染身,却依然只肯见自己。他从来都是父皇最偏疼的皇子,十四岁便封了建康王,把天子脚下帝都拿来当封号,荣宠无人能及。然而是说的,建康王类祖皇帝?何等的褒奖之辞!他自己确也不辜负这虚名,直到父皇薨逝,一纸遗诏却让他瞬间坠至深渊!
一遏世家,二防外族,言简意赅的推心置腹,是父皇病重时给他最后的只言片语。而龙位上坐着的俨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