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有些不当说的,大司农所言固然有理,可小人看,乌衣巷并不一定在乎这天下谁来做皇帝,”说着垂了垂眼目,“小人倘有失言处,还望大将军体谅。”
“不管谁坐皇帝,只要能保江左世家基业,他们那些人便会拥护谁,江左诸多世家之所以想要夺您大权,不过是清楚倘若您为天下之主,势必要削弱世家之势,小人猜测,这也是他们忠于先帝的缘由,绝非真心,只是先帝性情软弱,不会动他们半点利。”
一席话鞭辟入里,正说到大将军心坎,不想长史竟看得这般通透。大将军幽幽叹气:“几个都督是不是也这般想呢?”言毕目露伤怀,语调也沉了几分。
长史抬首看了看他,索性一鼓作气说完:“小人倒觉得太尉所言可行,都督们到底对今上有几分忠心,谁也不敢保证,与其挣个鱼死网破,倒不如先假意低头,再作图谋!”
如此一说,大将军竟有所动摇,面上不禁有了踟蹰之色,长史趁机又鼓舞道:“大将军所忧小人知道,可那书函里的意思是惟免官耳,成去非既能韬光养晦,大将军又何尝不能暂且委屈?您毕竟是先帝同胞骨肉,又乃托孤首辅,倘乌衣巷真想赶尽杀绝,那时恐怕也得想想上头的许侃了……”
此语方才是醍醐灌顶!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