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新采的牡丹颤巍巍往发间插去。镜中人雍容,人同牡丹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诗画看她每日仍精心装扮自己,朝气蓬勃不减河朔当年,而今上已多日未来乾元殿,心底一时怅然,眉眼间染上些丧气。皋兰自镜中看见她神色,微微一笑起身。
“园子里新开的花,采一些送几位妃嫔那里去,眉才人那里也送。”皋兰淡淡吩咐,诗画心里虽不情愿,仍低眉答应着出去了。
眉婳婳自有动人处,自己若是男人,也会觉得新鲜。皋兰不无嘲讽想道,至于出身贫贱,倒是恰如其分,她身后了无根基,总比江左这些树茂根深的要好。心底虽也有酸楚的时候,可脑中却清醒无比,来日方长,她等得起。
端午汛至,暴雨接连着倾泻而下,整个建康白昼如夜,很快秦淮河水位上涨的折子便连夜送入宫中。眉婳婳半只白皙手臂从帐中伸出来,接过宫人所递奏章,扯过一缕轻纱裹住滑腻的身子,俯下身子轻轻咬着英奴的耳朵:
“秦淮河发水呢,今上不管么?”
英奴并不睁眼,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掠夺下去,只低低地笑。
“婳婳说呢?”英奴一个跃身把她压在身底,眸中似燃冥火。
眉婳婳娇笑轻躲,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折子里说大堤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