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屏风,温靖听见动静已起身来迎客,成去非一眼瞥见榻上人,竟有刹那恍惚,仿佛再睹父亲当日情形,这边先给温靖行了礼,低声道:“温大人。”
“伯渊来了,”温靖眉头紧皱,又俯下身去,在太尉跟前柔声低唤:“父亲,是伯渊,他已到了。”
温济之果真艰难睁了眼,费力扬了扬手,温靖便退了出去。
成去非自然得靠上前去,便在床榻前跪坐了下来。
“伯渊,”这一声,也分外熟悉,成去非接住那伸出的手臂,枯干无力,轻微的肌肤相触,如古树擦掌,粗糙不适。
太尉气短,成去非只得容他先喘上半晌,待理顺了气,榻上人发出的声音干涸而沙哑:
“吾家子弟,不过中人之资,倘生变革,惟愿伯渊顾念旧情……”那双本已灰蒙的眼眸,突然就迸出一丝光亮,投在成去非身上。
他心底惊愕,微微扬眉,看着榻上老人,又听他徐徐说道:
“年少时,病老别离俱觉遥不可及,而今竟多已历尽,只空待一死,复命归根,本不该忧虑子孙之事,却奈何常情难断……”尽管语调缓慢,太尉仍不可遏止地再次喘起来。
成去非依然不语,手忽被握紧,太尉的眼眸又亮几分:“伯渊,我只托付这一事,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