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越读到最后,众人便越能咂摸清成去非的意图,终开始窃窃私语,低议起来。
待内侍官那尖亮的嗓音收了尾,坐间一片寂寂,众人都仰望着上头的天子,英奴也不说话,同大臣们默然对峙着。
总得有人来打破僵局。
中书令张蕴持笏道:“我朝承颠覆之运,起丧乱之后,人士流离,考详无地,故立九品之制,盖以论人才优劣,非为士族高卑,今宜一拟古制,以土断定,增府库之资,尚书令所言不虚。”
一侧顾曙接道:“今上,土断之计,依当下情势,势在必行,如今,即便是四境晏如,烽燧不举,且仓廪虚耗,帑藏空匮,一旦王师岁动,日用不给,安能外御异族?上则府库殚之,下则民力穷悴,日久必生祸端。”
看来还都是明白人,英奴不无满意地四下看了看,当初祖皇帝江东草创,豪族并兼,不得已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府库空虚,民无定本,伤治为深,活水才能养鱼,世家们倘真明白这个道理,就不该阻拦土断。
这边尚书八座都在,依次排开就在成去非身后,举目望去,清一水的少壮派,那一头则是一众三朝老臣,其中几人已然行将就木的模样,不过是年轻人的未来罢了。
“君子当有三畏,畏天命,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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