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温柔冲他笑道:妾日后要替夫君多育儿女。
天意从来高难问,他的发妻,本也是灵动活泼的女子,却在这次生产后便如同那先天羸弱的女婴一般,很快鸠形鹄面,每况愈下,良医亦束手无策,他只能眼睁睁看她母女二人一前一后骨化形销,徒留他一人骤作孤鸾。
当时他亲手为她撰写诔文,写完不过随即付之一炬,有那么一段时日,但存耿耿,却也终抵不过时间消磨,如今再度想起,不光那婴孩的面目模糊,就是韦兰丛那美丽的面庞都已稀释不清,倘仔细算,发妻在世的日子,竟远不比上眼前人在身畔停留的多。
琬宁不知他须臾之间,已思想诸多前尘旧事,听他后半句迟迟不落,遂知无望,两人沉默有时,成去非忽道:
“我正思量如何去劝告史青。”
凭空而来的一句,她本该听不懂,因成去非这话本也不是对她所说,不过随意寻个话茬,琬宁遂问:“是原先的大司农右丞么?”
成去非望她一眼:“你也知道他?”
琬宁点点头:“我在家中听兄长品评人物,提及过此人。”
儒生好议,成去非并不奇怪:“你家兄长所言及的人物,想必不在少数,难得你脑子好用,不过闺阁的小孩子,竟把人官职名讳能记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