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的嗓音随即而起:“侍郎顾未明,恃权恃贵,强抢民女民子,妄以权贵之身,窃杀生之权,枉戮百姓二百余人,纵恣尤甚,罪不容恕,国家设法焉得容此?又隐匿千余户人口不报,与国争利,咎由作士,法在必行,兹二罪并罚,赐自尽。钦此。”末了,张蕴的声音陡然有一顿,虽很快续上,但细微的变化仍落在了百官耳中。
圣旨并不长,只把顾未明两宗重罪说清,并未牵涉前头诸多旁枝末节,违禁夜游、侵扰百姓等等名目,实为虚头,定不了他的罪,这道圣旨可谓切中肯綮,刀刀见血。成去非默默听完,静候片刻,方等到大司徒徐徐出列:
“侍郎所行,确是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慰人心,但顾家先人曾随祖皇帝草创百业,居功至伟,子孙倘……”
“司徒大人,”英奴幽幽打断了他,“如若又要提八议,朕可以清楚地告诉众卿,此古所无,何八议之有?方才的旨意,还不够清楚吗?”说着四下一顾,并不单单望着虞仲素,“诸卿打算胁迫朕改口入议?朕倒是想给他入议,朕也没有忘记顾家先人之功,可民心似水,不要说你们了,就是朕,也在这水上头,风平浪静则好,洪水滔天之时,诸卿又何以遁逃?”
天子金口玉言,自有敲打之意,不光是虞仲素面上一阵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