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他跟前附在他耳畔低语一阵,成去非眼中的漠然同面上轮廓一样隐藏在了烛影同夜色交织的阴影之下,只缓缓点了两下头。
他的眼眶处布着浅薄的郁青之色,他的神情也犹如冰春寂寂,赵器却远远做不到一如主人般镇定自若,面上始终挂着一副踧踖之态,在无话可说之后欲要退下之际,忽听成去非开口,那声音低如鸦羽飘零:
“贺娘子还未醒?”
这是他第一回问起,赵器微微一愣,回道:“贺娘子中途醒过,却又昏迷了,娘子她,据闻不是太好……”
府邸上下皆知大公子之死,犹如炽炽烈焰,将贺娘子可谓焚烧至皮销骨熔。于他,自不难想象,只是现下逼仄,他自身亦只能受着石磨水淬,不得不化而为刃。
“大公子,”赵器吞吐,“大夫已说,只怕娘子捱不下去……”
成去非的面色有一瞬而愈发苍白,心神一时好似被扯裂,忽冷忽热辗转交错,直撞得胸口发疼,启口时却淡漠到不带半分情绪: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赵器闻言只觉一阵寒意,如覆冰霜,再看成去非:他那一双眼睛,犹如竹挂残雪,如何也消融不得。
斗室又独剩成去非一人,他慢慢抿紧了薄唇,起身吹灭灯盏,除去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