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悔。成去非见她没了声音,抬起条腿踢她两下,笑问:“怎么,笑岔气了?”琬宁咬了咬帕子,慢慢重新躺到他身边来,躲进他怀间,声音轻似梦:“大公子,我从未如此欢喜,”她睁着一双天真清澈的眼睛稍稍抬目看向他,“那,大公子您……”成去非不提防她如此问,虽无下文却知道她要问什么,遂略略一笑,似溪水从白石间没过,难能为人所察,便是连他自己都觉莫名的一丝怠情忽地一闪而过——
那是一道女蜗补天也填补不了的天裂。
而他的小娘子,本一身如寄,情根一点,却自是无生债,他倘能让她多生些笑意欢欣,是否也算还她情债?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可天地仿佛转瞬间便能将这一切彻底淹没,他静沉沉地望着怀中人,终低首吻在那双情目之上:“我同你一样。”
怀中人静了片刻,温软的身子方要动一动,成去非抵在她额间忽道:“琬宁,跟我说说你幼年时的事罢。”琬宁无声一笑,手搭在他颈项处:“只是读书习字做女红,”她略有停顿,因听见外头那有一阵没一阵的蝈蝈叫,笑道,“大公子听见蝈蝈的叫声了么?我幼时有个喜好,要将床移到窗子底下来,就等着夏秋听这蝈蝈叫,府里的管事给我编了好些小笼子,要给我捉来养着,但我掂量着倘真是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