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巷呈给他们最后的一张面孔却不过一片废墟,那大火焚烧过的残留,不是几具乌黑尸骨,而是一双双望向他们的挣扎绝望泪眼,成去非在经历了一阵巨大的目眩之后,终软下双膝,怔怔跪于这片废墟之中,他的眼角,也终涌落出此生最为痛楚的两行泪水,而于这泪水中,有微明在他指间错开一瞬,煦然波动,他这方发觉压在他身下的,是一具尸骨,是一具维持双臂仍抱于胸前姿态的尸骨,而这点微明,借着雪光背后的月色,他终辨出模样:
那是一枝步摇。
万般黯然中,那是一枝步摇。
他于尸骨指间又发现一枚羊脂玉做成的印章,这无须他细辨,那上面刻着的四字,真的无须他细辨,他亦无从细辨,因那手指扣得极紧,无人可动,他突然呆住,望着这烧成漆黑一团,只余上半身的残骸,忽被灼伤。
他滚烫的泪水止于此刻,他将那支步摇紧紧握于掌间,参差不齐的金枝金叶带来的刺痛是他唯一的感觉。原来不过如此,留下的,可再得以握于掌间的,不过一枝变色的步摇。
那么她呢?
她最终成了他的一把故剑,只是那剑太过纯然,他始终不是与之可匹配的剑鞘,是故永远地遗失了她。
眼前徒留一个破碎泥泞的人间给他,而他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