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心口一夜的话尽数说完,完全没有轻松。
寂静,来得如此突然。
他盯着傅侗文,傅侗文也回视他。
“你来,替我换个衣裳,湿透了。”傅侗文低声,说着不相干的话。
谭庆项想再劝,可怕他又犯心病,不够胆再说。他心绪重重地取了衬衫,帮傅侗文换上。
“我看你是昏了头,侗文,你仔细想一想我说的。”谭庆项最后说。
这世间真正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国恨,二是家仇。
情爱在这个天秤上,毫无重量。
傅侗文没应,离开床,去洗手间,关上门时,看到了浴缸里细软漆黑的发丝。
……
光绪三十年。
沈家在正月满门抄斩,到六月,沈家的这个小女儿沈宛央才被送到了北京城。那年前门楼子的火车站还不成样子,轨道边上立着块peking的牌子,上下车的人落脚就是泥土地。木栅栏被当作车站大门。
车站外头,不是马车就是骡车,人力车极少。
他那天坐的汽车停在五十米开外,宿醉头痛,听到人在车窗边说:“爷,他们……一直没敢和你说,出了差错,只救到个小姐。这要藏去八大胡同,是个麻烦。”
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