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北京也是这样的吗?”
他被她的声引过来:“怎样?”
“这样。”她指唱片机。她认识的傅侗文是在海上的,新式的,留洋的新派男人。那深宅大院里的他,影影绰绰,早没了具体的轮廓,只记得咳嗽,雨,雕花灯笼。
他笑:“我听戏是去百顺胡同,自己听会显落寞,家人也会认为我病了。”
浸于声色犬马,傅老三是这样的。
昏黄的灯光下,他端详她的脸,低声说:“回去后,你会不喜欢三哥。”
“不会的。”她下意识反驳,回的太快,凸显出心急来。
傅侗文的脸已经过来,想要吻,又迟迟不动。
柜子上,景泰蓝镶的玻璃罩子里有个时钟,正指到三点。叮叮当当敲了三声。
这样巧,逗得他笑了,这回换了口气,轻松不少:“被女朋友不喜欢也是很惨,你要是想分手了,不要说出来。留个念想,让我以为你会回来。”
唱片里正是那句——“我好比哀哀长空雁,我好比龙游在浅沙滩……”本就是装落寞可怜的话,被这戏文陪衬的,更显哀戚。
“……我没说要分手。”沈奚被他说的更心急了。
傅侗文笑。
他人挨近了,又想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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