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他说。
披着衣裳就是为了手臂活动方便。
盒子拆了,挑了三百响,伙计殷勤地扫了屋前雪。
傅侗文躬着身子,颇有耐心地铺开了爆竹。
傅侗文把一根火柴拿出,半蹲下身子,偏过头去,仔细将火柴在掌心里划亮时,多看了沈奚一眼。仿佛这爆竹就是为她送行了,辞旧迎新,不要回首。
最后他收回视线,去起火,霹雳一般的乍响,震得屋檐上的雪都落下来,落了她头上肩上都是。
响连四壁,白烟飞起。
留宿的恩客都被惊醒,不大会全披着衣裳,在女子的搀扶下出来看热闹,其中不乏笑着嘲三爷兴致好的旧相识。
沈奚站在东厢房的门槛内,捂着耳朵,隔着一蓬蓬的白烟和散落下的飞雪,看白烟后的他。傅侗文从蹲下身点爆竹就没站起来,肩上披着的西装上衣下摆扫在身后台阶上,沾了雪。
金黄的日光,将屋檐上飞落的雪都镀了光,他半蹲在那里,像在漫天飞扬的金粉里,对着她笑。
这是他在胭脂巷,为她留的最后一点念想。
爆竹燃尽,烟雾未散,傅侗文也交给她一封信。
早备好的,本想今日让谭庆项代自己送沈奚去车站前,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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