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男子双目贲睁,死相可怖地坐在马车的腰花纹绒垫上。身上袍带松解, 东西也翻得狼藉。秦嫣仔细看着对方的脸面,确认是石/国使者无疑……她曾经在莫血的手上见过这位王子的画像,采用的是传自极西之处的绘画手法, 如同人影一般准确。
她松了一口气,全身都发软。
不是因为害怕,她并不害怕尸体,也不害怕杀人。她只是, 没法在翟容眼皮底下杀人而已。石/国使者死了,那么,压在她头顶上的事情就这么没有了。
这些天,她与唐国的侠少、军人们在一起相处、并肩战斗,她已经不自觉地以唐人自居。她知道,扎合谷要求她在敦煌刺死这名使者的用意,在于遏制西域各国对于唐国统治者的融汇交流。
秦嫣心中情绪复杂,黯然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出来。
她正好撞上了翟容,翟容本该看出她脸色惨白、神色有异,可是身后那图桑“少年”一口一个“美人”,正叫得他烦不胜烦:“你给我住嘴,再如此无礼,我将你绑了丢山崖下喂狼!”
翟容让过秦嫣,自己又进入马车翻看了一番。他看了看这位惨死的异国使者,退出马车。他招呼一声秦嫣:“若若,我们准备走了。”
秦嫣走到他身边,准备回方才过夜的小湖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