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涛巨大的轰鸣声化作一只巨手,将行路在上的人无情揉捏。
沈竹晞生长于中州最繁华富庶的地方,从未想过世间还有如此荒凉悲壮的景象。他战战兢兢地伏在马背上,随着希律律的叫声缓缓起伏,虽然知道每一步都踏在刀刃上,却因为多日未曾合眼,他困倦得连连打着哈欠。
走过一处转折的山路,马猛地抬起前蹄嘶鸣,沈竹晞在颠簸中死死抓住缰绳,高扬起的海水兜头浇下,彻骨的凉意从湿透的长衫肆意地钻入,他脸色惨白,回望向身后的陆栖淮。
同样是连日奔波才辗转到浮槎海上,陆栖淮的精神显然比他好很多,只是脸容愈见清减,头上束发的玉冠早已被猛烈的长风吹得歪斜到一旁。
他这时抬眼往前看,恰好对上沈竹晞的目光,他眉头微蹙,语声关切:“朝微,跟着玉温向导走,离开悬崖,找个避风处歇一歇吧。”
陆栖淮微微低头,神色淡淡:“云袖,你说呢?”
“就依你。”虚弱的声音却是从他怀里发出来的——云袖被裹在黑金大氅里,只露出削尖的脸。
离开琴河后,因为她脑后的金针被拔去一根,青萝拂又发作了数次。南离这一带气候出乎预料的恶劣苦寒,她身体一日一日差下去,已不能骑马,只能被陆栖淮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