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悚然一惊,翻身坐起,仰首看去,头顶上空一轮皓月正悬。那种吼声的奇特回音仍在耳边簇响,她微微一定神,发觉自己坐在敦与神像的手掌中。
自己的毒解开了吗?
手腕上的碧色已经全部消失,莹润的肌肤在月光下恍如流动的水。云袖不动声色地提起一股灵气,注入袖间的菱花镜内,竖起手掌,虚空一挥,雪亮的镜光直掠而出,数百丈下一株覆雪的枯木应声而断,断成九截,寸寸如削。
她已经能使出九杀镜术,看来青萝拂已经解开——这里百丈高,是陆栖淮带她上来的吗?她最后的记忆断片在雪崩后,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拉住陆栖淮,然后倒在他怀中。
等等,雪崩——是地下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
云袖骇然地念起,自己昏睡时做了一个悠长而惊怖的梦,梦里金戈无声,铁马齐喑,只有千万亡灵交错飞舞,漫天的红莲劫焰升腾,仿佛重复着七年前最后落幕的景象。
那几乎是云袖七年来无法间断的噩梦,就算之前忘却了前因后果,她仍然记得那样如血的绯红烈火燃烧在雪原中,冰与火的交替中,她一时冰霜冷酷,一时痛炙难当。
七年前,等他们在大火燃尽后回到寺庙前,撷霜君面目宛然地倚着高台恍如沉睡,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