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
沈竹晞知道他不敢再造次,冷凝着脸色持刀紧随在后面,踏波顺着洛水绵延而下。今夜风萧萧水泠泠,两岸渐次并肩的小楼廊下挂着连串的珠箔灯,明亮而如星,远远望去,如同长锦缎上绵延开的一排散落珍珠。
那些灯是黑夜里的眼瞳,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位一前一后掠过的行客,看他们起落间,两岸灯影渐趋萧疏,居然是往下游最荒凉的地方。
看来金浣烟所说的果然没错,陆澜在下游的荒坟孤冢间出现过。
沈竹晞心中一凛,这里几乎常年没有人来,更不要说是凝碧楼弟子了,金浣烟是怎么知道陆澜曾在此横笛而吹?还是说,陆澜来到这里,其实是被他们所设计?
他心中惴惴不安,眼看着周围已经渺无一点人气,不由得心下打鼓。死寂声中,淙淙的流水音被无限放大,就好像许多声音综合在一起。风拂过林梢的声音,足下踏波的声音,和……兵刀声。
等等,兵刀声!那只是很轻微的一声铮,然而,沈竹晞很清晰地辩认出,那是兵刃砍进身体的闷响。那是不是陆澜?他现在怎么样?
沈竹晞大为着急,然而,他来不及思索,忽然顿住脚,呼吸一滞——陡然有吹笛声破空而起,婉转清越,宛如无形的手,拨开厚重的沉沉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