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祈祷,神色是如此的安宁辽远,完全不同于平日的狷介疏狂。
河面上河灯千百盏,宛如琉璃世界。沈竹晞忽然有些无端地羡慕起陆栖淮所悼念的那位友人,一句感喟的话便脱口而出:“陆澜,你所想到的人,一定是你的至交好友吧?”他想起来初见时陆栖淮提过的那人,微微抿唇,涩然道,“莫非是那位姓方的友人?”
陆栖淮不置可否,望着水面上一盏渐渐飘远的河灯,听到沈竹晞接下来的话,面色却微微地变了:“陆澜,我挺羡慕你这位好友虽然死了,还有人念想着,有一日我死了,你也别忘了给我放一盏灯,或是烧一堆纸钱。”
“你不会死,所以我不会为你祈祷。”陆栖淮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眼神深处却有波澜迭涌,宛如坚冰乍迸。
沈竹晞失笑摇头:“人哪能不死?”
“你会死在我后面,我不会也没机会给你烧纸放灯。”陆栖淮声音淡而柔和,如同拂鬓的春风,他声音里忽然有了些微叹息之意,“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这样天真,又容易被骗,我一定要护着你对不对?”
沈竹晞眨眨眼,涌到唇边的一句话忽然就滞住了,他勉强地笑了笑,低头:“我们都出生入死那么多回了,我哪里还需要你护着?你保护好自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