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想,七年过去了,我总算是等到他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他杀业太重,怕是没有来生了,如果有的话,希望他来生落户平凡人家,平平安安地从拂晓走到白头,别再来祸害我们这种情深之人。”
朱倚湄终于压抑不住哭腔,却还是紧咬住唇,将抽泣声降到最低。她已经一个人在黑暗中负重跋涉了太久,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能压垮这个独行者了。近六个时辰连续不断的哭泣让她心力交瘁,内心那种冰火相煎的痛楚分外难捱,慢慢渗入了每一寸心扉——冰火相撞之后,就是长久的死寂。
她太累了,已经走不动,也不能再走了。
“倾我一生,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她悄然改换了称谓,含糊不清地说出了这一夜的最后一句话,终于支撑不住缓缓睡去。即使在梦中,她也未曾得到安宁,身体微颤,有泪盈睫。在她身后,少年为她披衣拂窗,然后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去。
他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从没听过这样凄婉怅惘的风月事——可是感人至深的故事,大多是不得善终的。
窗外,夜雨如泣,仿佛哀渡逝者前往彼岸的镇魂歌。
然而,在这浮动的夜色当中,还有其他更多的人无声无息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