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知道能不能睡着。他现在开始怨张敬没有在他们离开诊所之前给他两颗镇痛药,等将一圈人都埋怨完了,又开始厌恶无能为力的自己。
以后再也不帮宋丰丰出头了。喻冬擦了擦眼睛,心想。宋丰丰人不坏,而且对自己很好,可是自己也要清醒些,这样的朋友是不能交的——想到这里,喻冬突然一顿,皱着眉头慢慢坐直身。
“交朋友讲地位,讲有没有用,那些没用处的朋友是不能交的”——他被自己恶心坏了。
这是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死死在他脑子里扎了根。
喻冬呸了几声,终于放弃做习题,转身滚到床上准备趴着睡一下。虽然是秋季,但秋老虎凶猛,蚊虫仍旧一茬接一茬地繁衍。他趴了几分钟,起身准备关窗,忽然看见不远处的玉河桥上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
那人下了玉河桥,拐个弯,从周兰家门前经过,径直往前去。
喻冬大喊了一声:“宋丰丰!”
宋丰丰立刻刹车,调转车头来到喻冬楼下:“你还没睡?”
“睡不着,疼死了。”喻冬跳下床,跑到阳台上,“你去哪里?都一点钟了。”
路灯照亮了宋丰丰忧虑的眼睛。夜色沉重,灯光明亮,宋丰丰的黝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