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太太大松口气,亲自迎出来道:“刚让余管事去接亲家太太和亲家少爷,没想到亲家亲自来了。”
虞太太笑着握住贺太太的手,两人同坐到沙发上, 贺公馆乍一看很乱, 然而细辨之下,贺家上下人人各司其职,可见为了应付突发状况,预先就有了安排。
一望之下,虞太太心底那份惶惑打消了不少, 缓声对贺太太道:“年轻时跟红豆父亲到北平开铺子, 碰巧赶上北伐战争,在北平那几月, 活活被枪林弹雨吓破了胆,以至于到现在我一听到打仗就心慌,半夜听说正式开战了,我也没多想就跑来了, 倒叫亲家太太笑话了。”
贺太太张罗下人奉茶,体恤地握住虞太太的手:“任谁碰上这样的世道都会觉得糟心,我和老爷早上四点就醒了,到现在都没顾上吃饭,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怕打到租界来。红豆毕竟刚怀孕,亲家只会比我们更挂心,前几日云钦就跟我们都说了,怕上海沦陷,他早就劝说亲家跟我们一道去重庆,眼下开战了,不知亲家拿定主意没有。”
虞太太并不拐弯抹角,颔首道:“云钦和红豆的意思我早都听明白了,何况眼下红豆怀孕了,一家人就更没有分两地的说法了,东西已在收拾,我和崇毅行李不多,说走就能走,倒是家里几个无子嗣的老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