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对面而立,彼此影像相映,境遇相似,就像另一个自己。
景泰帝渲泻一空,心里的郁气轻了几分。他近年身体多病,今天情绪波动过大,这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深重的疲倦,身体微微晃了晃,有些眩晕。
万贞,见他倾倒,下意识的伸手一接,这才发现他身上骨骼硌人,瘦得厉害,不由得一惊。景泰帝喘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摆手道:“大伴,不用叫御医了!来了也不过是老生常谈,没甚用处。把药端来,朕服了就是。”
万贞听他和舒良的对话,才知道景泰帝如今御医随侍,每日服药已经是常态,心中一紧,万万没想到他现在身体状况竟然已经差到了这个程度。
以往她总觉得景泰帝不过三十来岁,正当壮年,欺负仁寿宫一系太过。但这时候却又骤然理解了他为什么死攥着权力不放,既不甘心复储,又急迫的纳宠蓄妓。这种天命不在己身,命运随时会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夺走的恐慌,除非是有大毅力,大智慧的圣贤,否则谁能不惧?
就像她与杜箴言来到这里多年,却始终不甘于泯灭过往一样。景泰帝也是个凡人,并且是个眼看着天命给予了自己想要的,但又一件件夺走,并且连性命也难以长久的凡人!在生死大恐怖之前,他也只剩下抓紧手里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