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非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只抬手轻轻一搭自己眉心,坐回了书案后那一张花梨木的扶手椅上,想起了当初游历天下时所见边关的种种景象……
    民不聊生,满目疮痍!
    大夏匈奴,边关之战一打数年,没有人出来反对阻止;薛况征战沙场,用兵如神,人人称功颂德,顶礼膜拜。
    何等讽刺?
    眼下议和事定,这些人却都是瞻前顾后,只盼着看准了风向站队说话。每个人看的都是自己,何曾放眼过天下布衣、白身草民?
    就连他那一位被誉为“能臣”“贤臣”的父亲,都是个糊涂鬼。
    顾觉非至今还记得站在太师府高墙外,听见的那几句唱词——
    十大功劳误宰臣。
    在他顾承谦看来,薛况可是“功劳宰臣”呢,万人敬仰的大将军!
    “薛况,薛况……”
    口中一声呢喃,有那么一个瞬间,顾觉非觉得自己实在是很累、很累。
    所以他放任自己,慢慢靠在了椅背上,手肘撑着扶手,把眼帘合上,指腹却压着眉心,想要将那种滚沸的杀意与凛冽压回去。
    可终究不能。
    活人到底斗不过死人。
    死人一死,一切便盖棺定论,即便将真相翻出来,落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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