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克己平静道:“走罢。”
    顾雪绛笑了笑:“那我们就不打扰十寂大师雅兴了。”
    程千仞意识到那个人是谁,犹自愣怔。
    剑阁弟子收剑回鞘,齐声道:“请山主登船——”
    巨船轰鸣,将破碎青砖碾作粉末,在飓风中猛然升起,留下神情各异的众人和一地狼藉,绝尘而去。
    转瞬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程千仞一个人来,浩浩荡荡地走。
    他站在甲板栏杆边,身旁云雾飞逝,大风呼啸。眼见宝船掠过慈恩寺后山上空。
    荒山白雪寂寥,唯独一角姹紫嫣红,是深冬梅花林。
    梅林中有草庐,里面两个人在下棋。
    程千仞略感心情复杂。
    虽说与逐流了断,但他明白,只要在这世间行走,他们早晚都有相见的一日。
    今日未见,总有一天要见。
    所谓成熟,大概就是可以客观面对从前避之不及的问题。
    很少有人知道他与那个人有关系,准确点说,曾经有关系。所以朝歌阙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张牌。
    没人能猜到的底牌,绝境中的胜负手。
    当然这需要一些运气,因为程千仞并不确定,当自己某天垂死挣扎,那人会出手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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