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任邯郸,意气风发,到哪儿不是横着走。
眼下春兴季节,他心血来潮,巡视县邑,却是头一次走这么远。
罗敷心里一跳,这才知道孟浪子来头不小。
然而嘴上依旧不饶人,笑道:“原来是贵人。贵人气量大,怎会跟我小女子计较。”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天子也不能乱来啊。
待要溜走,手臂被牢牢把住了。轻缓的鼻息冲在她乌黑的发顶。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郎!随我上车。去我府里,教教我那些蠢奴如何采桑。”
罗敷抬头,眸光流转,压下眼中的锐气。
“随你什么?”
“上车——嗷!”
居然敢暴力袭官。方琼勃然变色,衣袖一掀,哗啦啦,将罗敷手中的篮子打翻在地,水嫩嫩桑叶洒了满地。才觉出胳膊上火辣辣,腕子上两道白指甲印。
罗敷只是心疼那一地桑叶。幼蚕食得挑剔,她采的都是芽梢顶端的嫩黄新叶,一早晨下来胳膊酸,刚采够一日的量。
压住怒气,将篮子捡起来抱在胸前,一抹轻笑:“跟你上车,那可要问我的夫君同意不同意。”
方琼眉梢一扬,满腔怒气化为惊诧。目视左右。
左右随从齐齐摇头,意思是小的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