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岁的北方人,自称在随州长大,饥荒之时跟家人一同南下安家,学得一手家传好手艺。洛阳对流民可谓不能再积德,除了附籍是常事,相当一部分无家可归的北朝人在十几年里作了齐户,与齐民一样身份,纳一样赋税。
店里伙计搭着汗巾端上三碗面,殷勤地告诉付账的女主顾几盘小菜稍后就上桌。
他们耐性都不差,等了两刻钟,一个桌子的人终于离开,几人将桌子团团围住,生怕被人抢了先。又过几盏茶功夫,腹内已被热腾腾的面汤浓香搜刮的饥肠辘辘,此刻盼来了吃食,恨不得多长一张嘴扑上去。价钱比一般铺子高了些许,但就是让罗敷再加半倍的铜钱她也绝对愿意。
她那一碗是黑鱼汤面,去骨拆肉,白如凝脂的鱼片上渗着几丝短短的纹理,同色的宽面均匀地撒着火腿薄片和碎碎的蘑菇粒、笋丁,椒末与豆豉放的不多不少,一线辛辣融着醇厚的鲜,无需着醋,尝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另外两碗均是细如蜀丝、靡如鲁缟的细面,一碗椒末与芝麻屑同拌,酱、醋、虾仁、骨汤混合,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其间,味道浓郁,色泽煞是鲜艳;一碗是鸡汤打底,鲫鱼肚和鸡丝交覆,玉兰片上盛五花肉末摆成花形,异常吸引目光。
罗敷道:“大家夏天不免贪凉,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