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压在他的腿上防止他乱动,手上小心翼翼,不知不觉额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她瞟了眼他散在榻上汗湿的黑发和绷紧的下巴,认为这活计相当艰难。
车从昌平门进入大内,往日宫中宵禁极严,今日为抱恙的天子破了个例,到了今上寝宫沉香殿已是亥正时分。
卞巨忧心忡忡,弯下腰道:“陛下可还撑得住?”
罗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道:“当然撑得住,陛下还醒着呢,大人封穴位的手法甚好。 ”
卞巨心知这是夫人讽刺他没把今上弄晕过去配合治疗,暗暗道他怎么敢,前一任统领下过死命令,无论今上伤的多严重,都要让他维持神智。至于他原来的上峰为什么这样说,当然是因为他在这一点上丢了官职。
罗敷下车后无心观览齐宫夜景。任白日里如何威严华美,夜里的皇宫总是静悄悄的。三千屋宇绵延在无边的黑暗里,这景象令罗敷晃了晃神。
她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和祖母住在一起,明心宫整夜点灯,外面像这样森冷而肃穆的夜就一点也不可怕。
齐宫中自然也是有灯的。
前方灯火耀眼,司礼提督刘太宰匆匆赶来,带着樊七和几个嘴严的小黄门。太医院在宫中侍值的医官已候在沉香殿外间,心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