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像一位江南出身的妇人,那些戾气与尖锐全然掩盖在温润如水的声线之下。
我站在珠帘外道:“大得很,皇后殿下记得加衣。”
她惊讶地望着我:“你父皇和你说什么了?”过了须臾,又道:“……哦。太子先回东宫去吧,本宫很感激你来探望一次。”
她的手落在凸起的腹部,婉转地笑了,并不多看我一眼。
“孤会对这个孩子尽到兄长的责任。”
皇后道:“多谢太子了。”
贴身女官送我离去,她坐在榻边幽幽地低语:“人各有命……太子殿下,望你以后坐在我这张榻上的枕边人,不要落得我这样的结果才好呢。哎,希音,你说我能看到这孩子几天?真可怜啊。”
她不知在可怜自己还是孩子。
我一路往东宫走去,纷乱的大雪遮住了来时的脚印,静徽宫亮起的橘色灯火在一片皑皑的白色中明明灭灭,像夜晚的星子。
陆阿公羸弱的身影守在前方的槐树下,捧着一袭大氅。
我虽不冷,却不想让他多拿一份东西,接过来草草披上,听他道:
“太子殿下自己要注意保暖,老臣年纪大了,耳目都不灵了。”
我笑道:“阿公,也只有你会要我在大雪天多披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