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抖落袖口雨水,抬靴进了驿馆的院子,无人阻拦他,他也无心去管旁人,边走边褪下湿透的斗篷,扔在大堂的椅子上。
卞巨端着滚烫的热茶走过来:“公子喝点茶暖暖身子,着了凉可不好,一大群人都要指望公子呢。明日您是和我们一起去赵王府,还是去方氏在望泽的客栈?”
他不问方琼为何选择这时赶来,也不提王放,声音似平常一般温和舒朗,听到有心人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
在洛阳时,方琼与卞巨的交情可以说很好,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这时却觉得对方陌生。只因有了隔阂,万事都不像从前那么顺心了。
方琼的发冠在骑马时被弄松了,他索性披下一头黑发,只穿着单薄的深衣坐在桌前,眉心微锁,用指节敲了敲瓷杯:
“劳烦统领换酒罢。”
卞巨环视左右,河鼓卫们纷纷目不斜视,均是不能再严肃的神情。都是聪明人,想要上峰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卞巨默默哀叹,只得开口道:
“公子之前给陛下写的信已经收到,您到了望泽是先去见陛下,还是先打理方氏的生意?”
方琼接过酒壶,兑着茶冲了一遭,看得卞巨心惊胆战,也不敢问其他的了,两眼紧盯着他欲找个回答出来。
一壶酒倾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