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寝房是整座园子里最精致的,原是位小姐的绣楼,藏在葱茏花木里。绕过几条幽径,天边微露玫瑰红,已是卯时了。
应酬一晚上着实劳累,方琼揉着太阳穴,穿过云墙却忽然退回来,将袍子丢给长随。
医师们暂居的院落里幽幽静静,东面一间雕花的窗户外种了颗参天大树,树下立着个人。
晨光霞影从水潭子里漫上来,榆叶悠悠荡荡地飘落在水面,激起数圈涟漪,颀长的人影便在一滩斑斓里模糊不清了。
莫不是站了一整晚?
方琼摸着下巴,凤眼从树下瞟到紧闭的门扉,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原来现在辛苦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他走近几步,好奇地对王放道:“怎么回事?被赶出来了?”
对方依旧站在原地,睫毛敛住了眼中神色。
他嗤笑一声:“早叫你告诉那难伺候的小郡主,你是个世上最面善心恶的,不然她还当你是尊菩萨呢。”
王放抿住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方琼忧郁起来:“说来她若是毁你婚约和你翻脸,我性命也堪忧,所以你不用觉得我幸灾乐祸。”
他又叹道:“好了,方才回来时听闻城门处生了骚乱,像是一溜商队急着进城,却还没到开门时间,城守不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