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们曾经是极端派还是逍遥派,这时候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稚嫩和茫然。
此去前途未卜, 怎能不让人心生惶恐?
哪怕之前运动的时候再激情澎湃的学生, 这时候也忐忑不安。
座中有个青年, 瘦高个,皮肤白皙, 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斯文清秀,但是他神情有些呆滞, 似乎还没从停课、复课、毕业、下乡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对面也有两个青年,自称省大附中的学生,一个叫张红兵,一个叫金光明。
张红兵原名张奕,金光明原名金纬,都是66年以后改的名字,不只是他们, 座中很多学生都改成爱红卫红爱国卫国爱党爱军之类的,甚至还有更极端的直接叫文各的。
张红兵和金光明都是省大附中最活跃的一批学生,去过首都见过大首长, 南下步行串连过,斗过校长老师,打过同学,那两年真真的不可一世。
可惜复课以后, 学校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大学对他们关闭上升之门,工厂也不对他们招工。
他们只能在家里吃闲饭,可闲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每个人的供应粮是有定额的,赋闲在家,可没有定额给,所以有学生发出了我们有手有脚,绝对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呼吁,然后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