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奴低头拨着针线,慢慢道:“张孚敬老混蛋说了,叫我老老实实的给东殿新来的洪公公递话,继续替他盯着您。”
“不然呢?”
鹤奴的指节又开始攥的发白,却还是低声道:“不然老混蛋就跟您来告状,说我有多脏。”
他的声音温软清澈,让人无端的想起王守仁庭院里流过的那泓泉水。
虞璁噗嗤一笑,抬手又捏了个桔子。
陆炳生怕他直接把一整个全塞过来,头一次主动接了桔子,沉声道:“臣来剥。”
皇上扭头瞥了他一眼,随手把桔子给了他,又习惯性的瘫在人性靠枕陆阿彷身上,优哉游哉道:“虞大人听完这番指令,心里怎么想的啊。”
鹤奴想了想,又爬过去把布老虎捡了回来,低着头开始缝眼睛:“天大地大不如皇帝大,从了他不如从你。”
再说了,真要从了他,日后也没好日子过,还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从小在污浊中长大,怎么可能不会权衡利弊。
“啧,虞大人就不怕那老混蛋来找我,说你有多脏?”虞璁扭头张嘴,陆炳愣了半天,动作非常生疏的喂了一瓣桔子过去。
鹤奴屏气沉默了许久,手头的动作倒是一刻不停:“再脏也没他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