婂的院门也始终紧闭。亲族中的姐妹妯娌去敲门,她才应门,开门也躲在门扇后。两三个月,刘呵呵只斜瞅过那小院一次,里头干干净净,却透出一股空寂寂的寒气。
王家都是贵人,不肯沾农活儿,快开春时,各家的地都开始招佃。刘呵呵那时已和众人熟络,那些人头一个想到他。刘呵呵却存了一个念,有意左推右推,直到阿婂的弟弟寻见他,说他和他姐姐的地都佃给刘呵呵,总共近二百亩。这么多地,刘呵呵一个人哪里应付得了?他却一口答应,忙去寻了几个相识的无地穷汉,将多的地转佃了出去,自己并不多要一毫。
务农这么多年,从来只有苦累,耕种阿婂那些地时,他却觉着异常欢喜轻快,那些地似乎也通了他的心意,长得格外好。到夏秋收成时,原本佃约是五五分成,他却只留了三四成,多的都拿竹筐盛得满满的,挑往阿婂家。来交割的,是阿婂的弟弟,阿婂弟弟其实不懂农事,胡乱跟他算了账,便让他将粮筐搁在那院门前。刘呵呵原本满怀渴盼,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却不好说什么,也只能呵呵干笑着回去了。
好在来之前,他见田边一丛驴儿草开出黄耀耀的小花,心里一动,便摘了两朵,分别插在粮筐边。那两筐粮食搬进院里,阿婂想必会瞧见那两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