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哆嗦。回头一瞧,是堂叔王如意的儿子王凸。
王凸生了个大额头,像顶了个馒头一般,叔父便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这个堂弟一向自视极高,又极爱嘲辱人,每回见到王守敬,从不称堂兄,一直只唤“竿子哥”,嘲笑王守敬是根朽竹竿子。
“你在这里偷人家的麦子?”王凸咧嘴笑着问。
王守敬低头一瞧,自己手里不知何时,竟揪了一把青麦,羞得他顿时满脸红涨。王凸却似乎有心事,说完便走了。王守敬望着王凸背影,忽然想到一个念头,心顿时怦怦急跳。
他一路忐忑回到家,独自进到卧房,闩起门,寻了一张白纸,磨了点墨,提起笔在上头写下《孝经》里那句话。写的时候,手一直在颤,笔画全都有些歪斜。他忙要撕掉重写,忽然想:这样其实更好,认不出是我的笔迹。于是,他搁下笔,将那张纸对折起来,小心揣在怀里,而后出门,战战兢兢来到叔父王如意家,装作去问安。
他从没说过谎,自己都知道声气神色全失了张致。幸而叔父王如意也正在气闷,并没有在意,只简单应答了两句。他慌忙拜别叔父,离开了堂屋,却见堂弟王凸刚巧走出自己卧房,他忙从怀里取出那张纸,颤声说:“你将才丢了这张纸。”堂弟有些纳闷儿,不过仍接过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