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个堂伯撵了出来,那三十几亩地则不知如何转成了娄善的田产。
有善心人见孟大可怜,劝他去告官,但他只有几岁大,哪里知道衙门里数?何况娄善那等强横形势户,等闲上户都斗不过他,他哪里敢去招惹?
孟大只能四处游荡,东家讨口饭,西家舍碗汤,竟也活了下来。从没人教他是非善恶,他所知的唯一道理是活命。为了活命,他时常偷拿人家的吃食钱物。他并不觉得这有何对错,只晓得莫要被人发觉,否则便要挨打。
别人瞧着他懵懵傻傻,他心底里却藏了一个念头,要去寻自己的娘。不过,他不愿这么穷兮兮去,他要穿最上等锦缎,买辆漆了彩画的车,车上装满银钱,得用四匹马拉。到了他娘门前,他要打开几箱钱,拽断串绳,将铜钱全都抛撒到街上,任人们去抢。等他娘出来,让她看,让她哭。他却要从那些抢钱的人里头,选一个最脏最丑的穷妇人,认那穷妇人做娘,扶她到彩画车上,让她享尽天下的福。总之,要让他娘悔,最好悔得投河自尽。
一个人偷偷想这情景时,他总先笑个不住,笑完了,又忍不住哭起来。
那年,他去娄善家帮工,他想着自家的那些田产,便去厨房里偷碗碟。那些碗碟都极金贵,一只便能卖一二十文钱。他想着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