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张着血红的眼,一把将那头巾丢到地下。她边哭边踩,踩得不够,又转身从床头针线箩里抓过剪刀,捡起那头巾,几下将那头巾剪烂。随即丢掉剪刀,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我嫁到你家,从早苦到晚,牛还有个歇卧,我享过几刻清闲?苦不够,你竟还要打我?你愁没水吃,不如拿根绳子勒死我!勒死了我,好慢慢喝我的血,解你的渴!也算我没白嫁你窦家!”
齐氏边哭边骂,不但惹得女儿和儿媳都赶过来看,连邻居几个妇人也纷纷跑了过来。齐氏越发得计,哭着从头到尾又数起二十多年的细账,一分一毫都不漏:“你去我家提亲,竟提了两瓶人家卖剩的酸酒,叫我妹妹们笑到如今。成亲那天,你赁的破檐子,半路上一根抬杠折了,把我跌滚到地上。才进门头一天,你那个娘……”
窦好嘴气闷之极,舌头却麻住了一般,说不出话,只得狠狠摔了门,气冲冲避了出去,心里横生一个念头:不若径直冲到王家,将那小孽畜一把捏死。将才,他扯掉头巾时,将发髻也扯散,头发乱披下来,囚犯一般。他却顾不得这些,直着一双眼,望着王家那一道厚实院墙,愤闷闷大步奔去。
可才走了一半,气便馁了。他颓然停住脚,望望前头王家绿蓬蓬、齐整整的田地,再看看身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