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破了,改作袜子;袜子破了,改作鞋底;鞋底破了,剪成方形,一块块贴在墙面上,夏吸潮气冬防寒。
简淮唯一舍得的,是藏钱所花费的钱。最先,他在自家卧房底下挖了个钱窖,让匠人打制了一只铁箱,每满一贯钱,便穿好锁在铁箱中,钥匙则随身带着。一只铁箱存满,便再打制一只。直到那钱窖全都藏满,他便将窖洞扩为暗室,先用厚砖砌墙,后来怕有人钻洞来偷,又在墙上包了一层铁皮。时日久了,铁皮受潮发锈,他又换成铜皮。一间暗室装满,又挖第二间。如今他卧房底下已是一大座钱库,房套房,一共九间,里面全都堆满了钱。
直到遇见莫裤子,简淮这半生心结才终于解开。
二十年前,莫裤子有块田要卖,寻见了他。这两乡中,简淮最恨的人正是莫裤子,莫裤子从来花钱如同泼脏水,生怕泼不尽一般。他只是听着莫裤子那些耗钱败家的行径,便已疼得筋都要拧起来。可他又知道,莫家的田都是好田,便跟着莫裤子去相看那田。
那块田在睢水对岸,过河只有一根独木桥,那时正是盛夏,才下过一场暴雨,河水暴涨,急流凶猛。莫裤子走在前头,简淮小心跟在后面,颤颤巍巍走到桥中间,眼一晕,脚一滑,顿时栽了下去。幸而紧急间,抱住了桥梁,才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