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骗。他不知能信谁,只能信自家,以为只要秉公行事,便能兴利除害。
他初任是盐监,发觉有人盗用官制盐袋,盛装私盐,蒙混贩卖。他便一路追查,捉到了那盐商。正在欢喜,却反被人参了一本,说他索贿不成,协逼良商,竟被革了职。困滞两年,幸遇大赦,才得以起复。自那以后,他再不敢信任何人,更不敢一意孤行,尽力揣测上司心思,只奉命行事。哪怕如此,也时常难免错会意旨,办差了事,招致上司怪罪、同僚挤陷。磨砺十来年,才学会如何自保。若问他如今信什么?他只信私心。
当然,他也见过许多怀信之人,或信德,或信义,或信情……但在他瞧来,这些都不过是愚。一遇私利,大半信便要溃散。再遇到性命之忧,仍能守得住信的,恐怕万中无一。老孙只是豪强家一介仆役,哪里会有什么坚固不催之信?
于是,他笑着问:“我信不信,无关紧要。你自家信不信你自家?”
“……信。”老孙语气极虚。
“你信什么?”
“老朽信人该守住一个信字。有人疑心老朽对小相公不忠,可老朽既受老相公临终托付,便得守住这个信。”
“你真能守得住?”
“能!”老孙声气陡然加重。
“你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