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建了避难点,联合城中富户施粥赠医,却也应对不及,再来便是天气渐热,各种被水淹死的人畜开始腐败,滋生疫病在人群中渐渐扩散,来得叫人措手不及。
幸而,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员带着物资也已赶到泰岩,情势得到暂时控制,秦婠带着何寄从清平庙逃回泰岩时,这里的乱象已得到缓解。
“疼吗?”秦婠手执细长嘴的酒壶,壶里装着菜籽油,正以最轻最缓的速度冲在何寄眼睛上。
何寄坐在一处农庄院里的藤椅上,仰起的脸庞双眼已红肿不堪,连睁开都困难,眼中灼刺难当,但听她问了,他少不得咬牙摇头,声音嘶哑道:“无妨。”
旁边有个农妇已打来盆水,脚步却停在离二人几步开外的地方不敢上前。秦婠眼角余光看到,在心里叹口气。她带着何寄一路赶往泰岩,在城外见到这家户家中有人,便上前求助,只说两人是兄妹,在逃难路中被匪民劫掠。世道不太平,他们又满身血气地进到她家中,也难怪人家害怕。
“婶儿,我与哥哥路遇匪民,那起人手段下作,若不是婶儿善心施援,我哥哥这双眼睛怕是不保。”秦婠给他冲完眼睛,回身又拿帕子往农妇手中水盆里绞干。
听了她的话,那农妇也不好意思,农人淳朴,并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