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流过血的江域上歌吟起来:“魂兮归来!君无天上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二当家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他必须开口。如无商量,说不定来人就要一网打尽。他清了清嗓子,呼道:“好辞!屈夫子之《招魂》!”
白衣人看他一眼:“看得出来,你曾是个读书人。”
二当家匍匐下来:“因读书无用,入此道中。”
白衣人用锐利的眼光审视着他:“不是读书无用,是心有正邪。古人云,开卷有益。书本是好的,但若用到了岔路上,读过书的,比那没读过书的,可危险多了。”
二当家双眼盯着船舷,并不抬头:“水仙深夜至此,是来谈说道义吗?”他长叹一声:“若说我等不该聚集为患,匪帮已盘踞在此多年,树大根深,尾大不掉。若要解散,也没有哪个兄弟肯应声。我要敢提,想杀了我当首领的多得是。蛇鼠之巢犹未能轻移,何况是这么些不安分的人?若说我等不该杀人越货,弟兄们都只会这项营生,不会正经生意。今后不杀人倒还能遵守,要改换门庭,实属艰难……”
白衣人截断他话头:“那我们今夜不谈道义,只谈利益,如何?”
二当家疑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