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的千百鸣鸟,有无相生,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汇成盛大的交响。
歌愈高,舞愈狂,丝竹喧阗,沸汤洋洋。迎亲队里,一个容色枯槁的琴师将自己的竹笛折断,哀哭起来:“竟有这样的曲子,竟还有这样的曲子!”狂喜的人群很快将他淹没。他手舞足蹈地穿过人群,鞋也跑脱了,举着断笛赤足向外奔去。
鲤鱼攀住白知县的手,夺过笛子来。沸腾的人群像陡然失了提线的木偶,丝竹管弦也乱成一团。白知县笑着去抢笛子,鲤鱼将笛子拿在身后不给他,娇嗔道:“不许吹了,以后我要一个人听的!”
白知县笑说“鱼儿别闹”,伸手去挠她肩窝。鲤鱼怕痒,笑得直躲,一滚就掉下美人榻,他忙伸手拉她从茉莉花丛中起身。
一条人影冷冷出现在天台上。
“真会玩儿啊。”他的语声像寒冬的刀剑一样冰冷。
鲤鱼一下子僵住了。
白麓荒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美人榻边,看着他们,冷笑:“别以为来了梦里,我就找不到了。笑话!昀羲,我说过了,我就在你心念五蕴之中。只要我醒着,你想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知道。”
“你是谁?”白知县惊讶地站起身来,伸手将鲤鱼护在身后。
“我是李昀羲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