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成……
直到皇帝也看不下去了,踏足战场。
他陪在皇帝的身边,举着雨伞。
透过重重的雨幕,他看着那人抬起头,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连绵不断的水珠从伞的边缘倾泻而下,落在地上,飞溅如碎玉崩石。
一道雨幕,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在这边,鲜花着锦,前途如龙,却是无间地狱,烈火焚心;他在那边,风雨如刀,摧折傲骨,却是心如止水,一片安详。
他用平淡的声音对答着皇帝失态的质问。
最终,他抬头盯着他们,目光沉郁,凝望虚空,沉声说着:“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任惊雷明白,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他最后的忠告,结束了,一切该结束了。他在警告自己,催促自己,尽快离开这里。
用他自己的生命,来为自己换取最后的时间和机会。
他的光曦哥哥……
他应该离开,立刻放弃这个身份,然后才不会辜负他的牺牲。
可是,为什么离开的选择是如此艰难。
也许这么多年的生活,任惊雷这个名字已经深入骨髓,从建邺到北疆,从北疆到京城的日日夜夜,他留恋着过去,留恋着陈玹这些亲人,可是也同样留恋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