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念珠已经转了百八十圈。
那人终于停下动作,哑着声音道:“陛下该摆驾回宫了,莫误了早朝的时辰。”
秦淮闻言,目光微凉,“太后仙逝,朕停朝三日又何妨?”
那人复又摩挲起手里的念珠,叹了口气,不疾不徐道:“今儿个是陛下头一遭亲政,莫负了她托付给您的江山。”
那人顿了顿,又道:“再晚些时辰,坊市一开,您这一身行头就不好回去了。”
秦淮默了半晌,站起身来移步出了殿。
天际不知何时又飘起雪来,凛冽的寒意争先恐后地往骨头缝里钻。彻夜守在殿外的仆从见他出来忙迎上来替他打伞,又给他披上玄色如意云纹的斗篷。
待系好斗篷,他回头望了眼雪絮里朦胧起来的佛堂。
雪下得越发紧了,须臾间便已看不出那筒瓦本身的颜色了。阵阵寒风掠过,秦淮拢了拢衣襟收回了目光。
身旁的宦官捏着嗓子毕恭毕敬地提议:“陛下,雪厚了易湿鞋,不若乘御辇吧?”
“不必。”
秦淮自顾自往前走,黑缎绣金丝的长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出了寺门,未走几步,他又停下来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凌厉得似是能穿透层层楼阁和绵绵雪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