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会那日难得好天气,春光明媚,春风微暖。何栖换了一身嫩色的春衫,挽了个堕马髻,插了一枝桃花桃木簪,又微微描了眉,点了口脂。
何秀才看着姿容逼人的女儿,显些一口气上不来,黑着脸冷道:“你平日调制的那些黑粉呢?”
“阿爹,两家既有心,我再藏头露尾,倒显小人嘴脸。”何栖轻笑。自她日渐长大,显露出惊人的美貌来,何秀才便不令她随意外出,生怕惹了眼招来祸事。只是何家小门小户,又没个仆人杂役,哪能娇养在深闺?何栖便调制了擦脸的香粉,又拿头发挡了脸,十分的美貌也只剩下了三四分。
现在何秀才要见沈家大郎,如不出意外,这门亲事也有八分准了。既然如此,她也须拿出诚意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何秀才还是一甩袖子,老大不开心。女儿不愿嫁,他不开心,女儿亲事有了眉目,又觉不舍心疼。
沈拓不好大大咧咧上门,带着沈计与卢继在桃溪亭相候。沈计手心里直冒汗,开口道:“阿兄带上我怕是不妥……”
卢继笑:“有何不妥,斋会好生热闹。要不是我家那几个猴崽子顽皮得很,我也带上全家出游。”
沈计眨了眨眼,明白过来,这是拿斋会遮掩,成了自是皆大欢喜,不成彼此也留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