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计剥了一个白粽, 闻着夹杂着箬叶的米香, 舀了一勺满满的花卤浇在尖角上,雪白角粽衬着红色的花卤, 白的越白, 红的越白,不曾入口,舌尖就尝到了甜味。沈计吃得一脸陶醉,又另分出一分心神听沈拓与何栖说话。听何栖为他遮掩, 再无一丝担忧。
却不知何栖心里总有一分隐忧。忧他早慧, 刚过垂髫就把生母后路将死;怜他稚龄坎坷,父丧母嫁,不知听了多少的蜚短流长;恐他移了心性,只见灯下影无视满室光明。
到底还小呢, 齐氏又实让人生不出怜惜之情来。何栖翻身靠进沈拓怀里, 沈拓睡得朦胧, 将她拢进怀里,含糊道:“阿圆快睡。”
何栖低应一声, 明日还有许多事呢。
年味淡得如一丝轻烟,轻轻一吹便消散无踪。天气日暖,溪岸桃树新透花苞,柳树绿枝低垂,几只野鸭游过水面,临水台阶上,哪户人家的小娘子一身斩新的春装,蹲在石阶上浣衣,彩衣顺着溪水漂荡,勾得路过渔舟上的年轻后生春心摇动。
燕子南回,何栖梳妆时偶听檐下叽喳呢喃,放下梳子出来一看,果然一对家燕绕檐而飞,飞一阵又落在枇杷树上,轻昵地互啄梳羽。没过几日,这对家燕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衔泥筑巢。
何栖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