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娘子只笑得没了牙眼,见她一身鲜衣,头上还戴了朵绒花,伸手便要去拉她的衣袖,道:“出落得花一样,水灵灵的,阿娘那日都不敢认。”又探入篮中掏出一个脆李,“家里新摘的,作礼送家中的娘子,谢她放你的身契。”
阿娣没睡好,黄白的脸,肿眼皮,也不出声,千言万语堵在喉中生出千根万根的刺,卡在那,扎进血肉中。
李二娘子攥着一个李子,偏阿娣不动不接不说,心里生火,暗忖:白生的丫头,眼下还要靠她,不能与她生气。悲声道:“阿娣,阿娘也是没法,但凡有一条活路,哪个会卖女儿。”又推推身边的女童,“家中你们最亲厚,阿娣,你七妹,天天念着你呢。”
阿娣死气沉沉地眨了眨眼,家里缺衣少食,姊妹间也不大和睦,为着一口稀粥,便能大打出手。
女童上前一步,细声细气地问道:“阿姊离家后,不记得阿七了?”
阿娣看她好似看到自己,黄黄稀疏的头发,短了一截的衣裳,细瘦矮小可怜,不由松动了神色,问道:“阿七,阿娘也要卖你?”
阿七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垂头不语。
李二娘子笑起来:“阿娣,阿娘接了你家去,你家娘子身边便少了服侍的人,你为阿七说几句好话,阿七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