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束总是在手机这端“嗯 / 哦…… / 你继续说啊,我在听 / 痴线啦 / 这样啊 / 可以啊 / 行吧 ……”
更多时候,她是饶璐的情绪垃圾桶。
但她总是耐心地听着,敷衍地回应着。久久地,久久地,都无法鼓起勇气说自己的事情。
偶尔她会喝酒,虽然没有以前酗酒时喝得那么凶,却也总是一喝就喝到迷醉。
醉了之后,往往就进入躁狂状态。
醉了之后,饶束会拿着手机跟饶璐讲电话,诵诗,背歌词,唇间蹦出一大段一大段天马行空的话语……讲着讲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
意识完全不清醒时,她还会给饶姣和饶儒发短信,长篇大论,措辞复杂,逻辑清晰,口吻官方,把短信发得像优秀作文。
更糟糕的是,有时她在醉酒状态下还能想起另一个微信账号和密码,一登上去,就是另一番天地。
她可以在躁郁患者的总聊天群里高谈阔论一整夜,没人阻止她,没人反驳她,大家都把她当成这个圈里至高无上的存在,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她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她病得越深,所有人就越迷恋她;她说得越多,所有人就越感同身受。
可这对饶束而言,却是另一种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