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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擦黑,晚风凉飕飕地穿透衣物,不多时就带走了身上残存的些许热量。
陆京墨走得急,额间已沁了层微汗。一路赶到电镜中心,在走廊里逐个找过去,果然见到一扇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出的训斥声响亮得几乎能叫所有人听得清楚。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你现在懂什么,就敢跟我说做实验?这种水平的实验设计也好意思往上交,写得狗屁不通,是指望我给你批改错字吗!”
詹沛的巴掌在桌面上拍得啪啪响,厉声呵斥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研究生,眼中却藏着极细微的一丝恼羞成怒。
顾川柏交上来实验计划自然不是像他说得那样不堪,甚至设计得灵气十足,有许多步骤连他都看得眼前一亮。
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实验要是做下去,他接下来的学术生涯只怕都要毁于一旦,甚至连先前的荣誉也要被尽数推翻也不一定。
那几页精心整理的实验计划散乱地扔在地上,上面落了半个鞋印,显得狼狈至极。
顾川柏面色涨的通红,咬紧牙关站在他对面,双拳攥得愈紧。
詹沛惊怒交加,叱骂时也越发口不择言,冷声讥讽:“是跟着你那个还在吃奶的教授长本事了?他才多大,懂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