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刑部来罚自然没什么干碍,可那些人选的行刑手就在街口等着,个个都是衙门里打板子的熟手,拿的是沾了斑斑血迹的老木刑杖。
    顾蔼几乎能想得出这十五板子会是什么样的力道。
    陆澄如会没命的。
    有过当罚是没错的,可当无数人卯足了心思借着这一场杖刑要将陆澄如从他身边夺走时,他却实在半步也不能让。
    “顾相——可是打定了主意不罚了?”
    眼看朝中相持已成死局,皇上慢慢挑起冷笑,落下视线缓声道:“既然这样,朕便下旨免了皇叔的刑罚,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
    顾蔼心口激荡,几乎血气逆行,猛地上前一步:“皇上——非要如此?”
    他这些年之所以不同皇上较劲,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新皇上虽然私德有损,却并不昏庸荒诞,也有雄心壮志。即便将这条性命交付出去,新法也不会有所损伤。
    可现在这道旨意一旦放出,就意味着人治依然可以凌驾摧毁法治,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能用轻飘飘一道旨意赦免,新法再精心编纂,也会成为一堆废纸。
    皇上望着他,眼底透出凉薄寒色:“这是顾相逼朕的,不是吗?”
    顾蔼喉间蔓开腥甜血气,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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